第三章 逃跑计划（三）

    伴随着机械声音的转动，最后的舰板也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气泵发出剧烈的响声，上面的气压表却在不断升高，当它到了一个定制后，便发出“嘎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甲板上的护栏依次打开，一层带着银色闪光的金属从中升起，很快便将天穹遮盖。

    甲板与金属罩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。这时金属罩喷出许多白色泡沫，泡沫膨胀着，很快就填满这个空洞。

    很快，气泵又开始运转，泡沫从特制的排气管道排出，清爽干净的空气填满了这多余的空间。

    上校和夏落柯走进这个空间，后续的士兵以极快的速度在甲板上摆好桌椅，又推出食物。

    椅子只有两个，是皮制的。光是这点便足以显现它的华贵，也从侧面展现出上校的地位。

    两人落了坐，上校抬手打个响指，像是在灾难之前的酒吧那样写意。金属罩发出细微的声音，顶层慢慢打开，一缕阳光照射进来。

    夏落柯顿时如坐针毡，想要逃离这个地方。上校看出他的不安，笑得很温柔，也很虚伪：“夏先生不必担心，上面还有层东西。”

    夏落柯半眯着眼睛望着天空，他这才发现顶层并没有真正打开，它中间还有层玻璃，隔离着这里面的空间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在波扎姆上面的隔离玻璃吧？”

    上校点点头，惬意地靠着椅子上：“这东西虽然少，但建了近空穹后还是有些剩余的。与其让它在仓库里烂掉，还不如让我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太阳。”

    夏落柯看得有点呆，他慢慢地伸出手，触碰到阳光后又突然收回，怯弱得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们这个年纪，还是见过太阳的……”上校说着，从椅子上站起，他大胆地走到阳光底下，眯着眼享受着这份温暖，“这是多么地令人怀念。”

    夏落柯讪讪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夏先生！”上校突然睁开眼，他望着夏落柯，黑色的眼珠里倒映着眼前人的慌乱，这让他很是享受。

    科学家的地位太高，高到政客和军人都得对他们客气三分，因为人类这个族群，是他们保下来的。

    士兵推着推车过来，上面是一瓶包装良好的红酒，以及两个晶莹的高脚杯。

    夏落柯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
    上校更加得意，语气里尽是炫耀：“夏先生回起源最近也是在三年前了吧！”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“时代在进步，科技在进步，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发展！”上校走到推车边，“这不是三十年刚建起源的时候了，现在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王国，世界政府终于完全掌控了世界——当然，是地下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，起开瓶塞，浅浅地倒了两杯，酒的气味飞速扩展，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。

    上校只是挥了挥手，甲板上的士兵就全部退回船舱，这空旷的地方只有他们二人。

    “请！”

    夏落柯慢慢伸手，抓住杯脚，很快他又松开手，因为记忆里高脚杯似乎不是这样拿的。

    上校用手轻轻托起杯子，用他认为最优雅的姿势稍微喝了一点，顿时一股自豪感升起。

    他慢条斯理地坐回皮椅，手臂轻摇，红色的酒水在杯里荡出好看的波纹。

    夏落柯也学着他的姿势，喝了一小口。但他的眉头轻轻皱起，这东西的味道并不算好，特殊的只是那股酒味，不过这酒味也没有他实验室里的乙醚纯。

    似乎这东西，就是拿来秀优越的。

    于是他感伤地叹了口气：“唉！越活越回去了！”

    上校更高兴了：“您回到起源，能活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夏落柯依旧是有些怯怯地表情，这个老人像只是研究室里的老实人，老实得刀砍下来也只是认命地伸头。

    上校觉得底摸得差不多了，他用一种带着优越的语气道：“夏先生的实验几乎有二十年之久，这么久的努力……不知道夏先生对自己的信心如何？”

    夏落柯呆呆地望着他，片刻后苦笑起来：“项目都被废弃了，还问这些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上校也笑呵呵地：“我也只是好气。”

    夏落柯却有了精神，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伸出手指，指着头顶，用一种极其诡异却又自信的语气道：“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生而为人，我们可能就要用神来称呼！”

    这种语气颇为奇怪，就好像那些沉迷邪教的人，分明是不存在的东西，他们却能说得大义凛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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